蔡林运 吴正贵 黄 洁 商贵艳 高 源
（1. 江苏省苏州市农业技术推广中心，江苏 苏州 215000；
2. 江苏省苏州市农业农村局，江苏 苏州 215000）
农业设施可人为改变甚至调控环境因子，能部分或全部摆脱土地条件的约束，为蔬菜生长提供较适宜乃至最佳的环境条件，因此农业设施是蔬菜生产实现高产高效和周年供应的有效装备［1-2］。近年来，江苏省苏州市着力提升地产蔬菜的综合生产能力，不断推动设施蔬菜生产产业化、规模化和高效化发展，极大地丰富了市民“菜篮子”，有效保障了全市蔬菜稳产供应。而设施蔬菜生产快速发展的同时，设施配套老化、土壤连作障碍等一系列问题凸显，苏州蔬菜生产亟需推进老、旧蔬菜生产设施的改造提升。为了响应中央一号文件倡导的“实施设施农业现代化提升行动，集中连片推进老旧蔬菜设施改造提升”，我们在全市范围内选了50余家生产规模不同、营销模式各异的生产主体，对其进行实地走访和调研，并结合全市设施蔬菜生产年度相关数据进行了探析，以提升苏州市设施蔬菜的生产能力，推动蔬菜产业发展。
1.1 生产面积稳增长
近年来，受相关土地政策影响，全市设施蔬菜面积，2019—2020年减少约666.7 hm2，2020年保有4 233.3 hm2，之后随着地产蔬菜需求量的增长和蔬菜绿色保供基地建设任务的落实，设施蔬菜面积稳步回升，2022年增至4 580 hm2，约占常年菜地的27%，其中张家港、常熟两地的设施面积较大，其总和超过全市设施总面积的50%。设施内蔬菜播种面积由2020年的1.522 万hm2增至2022年的1.724 万hm2，复种指数有所增加，设施利用率正缓慢提高。
1.2 生产品类较丰富
苏州市设施蔬菜产品丰富，大宗蔬菜品类均进行设施栽培，包括番茄、茄子、辣椒等茄果类，黄瓜、西葫芦、西甜瓜等瓜类，甘蓝、花菜等甘蓝类，萝卜等根菜类，青菜、大白菜、菠菜、芹菜等叶菜类等。从各品类蔬菜的常年设施栽培面积来看，苏州市设施叶菜面积占比最高（近40%），其中青菜的设施栽培面积居各叶菜之首（约占叶菜总面积的50%）。
1.3 设施设备差异较明显
苏州市蔬菜生产设施以6~8 m的单体或连栋大中棚为主，占比高达94%，且张家港、常熟两地分布最多，全市半数以上的大中棚集中于此。从棚龄分析，全市蔬菜设施棚龄以5~10年的占比最高（50.7%），棚龄≤5年的占22.6%（在相城区和高新区分布较多），棚龄≥10年的占26.7%（多集中于张家港、常熟和昆山三地）。
1.4 资金投入较稳定
自2018年起，苏州市农业农村局会同市财政部门连续多年拨付专项资金用于高标准蔬菜示范基地建设，以设施生产规模为重，按照立项审批、实施方案批复和检查验收方法，创建了一批可复制、可借鉴、可推广的生产基地。截至2023年8月，累计市级奖补3 348.25万元，县级市、区配套和带动社会资本过亿，已建成高标准蔬菜生产示范基地58家，总面积近600 hm2。
1.5 经济效益较可观
设施生产缩短了蔬菜生育期，促进蔬菜产品提早上市，不同蔬菜作物轮作还有效提高了土地利用率，经济效益增加显著。走访中发现，一般而言，设施蔬菜的生产效益明显高于露地生产。以相城区某生产基地春季茬黄瓜为例，设施生产可通过加强肥水管理等方式，延长采收期，黄瓜产量是同季节露地生产的2 倍以上，效益近露地生产的3倍。
2.1 生产水平普遍不高
一方面，总量不足。《全国现代设施农业建设规划》指出，各地设施蔬菜产量占比的目标要求为40%，主要大中城市的比例应该更高，苏州市无论是设施种植面积占比还是产量占比，目前均为1/3 左右，远低于目标要求。另一方面，水平不高。2022年苏州市常年菜地中设施面积的占比为27%，设施内播种面积为1.73万hm2，仅占蔬菜总播种面积的29%，可见苏州市蔬菜设施的利用率不高，设施生产能力不强，整体配套水平较低，生产能力具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2.2 老旧设施亟需更新
随着种植年限的增加，大部分蔬菜生产基地面临不同程度的设施老旧问题。一方面，局部或整体结构变形甚至塌陷，影响生产安全，如立柱局部弯曲、断裂，或柱基坍塌、屋面梁和拱架局部构件变形断裂、结构件与基础连接处锈蚀等；
另一方面，现有设施与生产需求、发展要求不匹配，如棚体跨度和脊（肩）高不适合机械作业、环境调控配套设施老化或低效且无法更新。而与之对应的是设施建设和改造成本逐年上升，生产主体对设施的改造和更新意愿不断减弱。
2.3 设施结构存在缺陷
一是建造标准不统一，设施大棚构造差异较大，跨度6 m、8 m、12 m 不等，高度2.0 m、3.5 m、7.0 m 不等，构型各异，不利于蔬菜标准化生产；
二是构造设计不完备，部分基地建设过程中对地理环境因素考虑不充分，影响设施的使用寿命和生产能力，比如钢管管径不够大、镀层防锈不到位、棚体朝向不科学等；
三是环境调控能力不足，受建造成本的限制，很多大棚建设标准不高，抵御寒潮、高湿、寡照、高温、暴雨等不利天气的能力差，虫害防治效果也不佳。
2.4 连作障碍突出
连作障碍是制约设施蔬菜产业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棚室内因常年多茬次栽培蔬菜，有机肥和化肥的施用量远高于露地，加之土壤缺少雨水冲淋，次生盐渍化日益加剧和土传病害发生频繁，导致连作障碍越来越突出，严重影响了蔬菜生产［3-4］。根据对设施蔬菜生产主体的调查及近几年对设施土壤理化性质的抽样测试，全市设施蔬菜土壤强酸性（pH<4.5）［5］比例约1.2%、露地比例约7.4%，土壤高盐度及以上（EC值≥800 μS/cm）［6］比例约20%（蔬菜正常生长的EC临界值为600 μS/cm）。
2.5 配套技术应用不足
近年来，在一系列惠农政策的扶持下，全市设施蔬菜基地的硬件条件得到了改善。然而调查发现，有些设施蔬菜生产者仍然习惯采用传统方式种植蔬菜，设施硬件的应用程度不高；
在品种选择、肥水管理、病虫害防治、设施环境调控等方面依赖经验，对设施栽培科技创新成果，如集约化嫁接育苗技术、秸秆生物反应堆技术、病虫害综合控防技术、配方平衡施肥技术等应用不多。设施蔬菜生产配套技术应用不足造成全市设施蔬菜生产能力提升后劲不足。
2.6 机械换人进程缓慢
目前苏州市的蔬菜生产仍以零星散户为主，种植规模较小，既没有品牌，也没有规模效益，菜农不愿也没有能力购买机械设备。另一方面，蔬菜生产周期短、种类杂、茬口多、农艺差异大，许多蔬菜种类（如茄果类、瓜类等）一次播种多次收获，机械化作业难度较大，且大多蔬菜种类以鲜嫩的幼叶、多汁的果实为栽培目的，采用机械采收极易造成蔬菜产品受伤，缺乏适配的专用农机具及通用农机具，造成全市设施蔬菜生产机械化发展缓慢。
2.7 从业人员趋老龄化
蔬菜生产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具有生产周期短、劳动强度大等特点。据生产主体反映，设施蔬菜不同种类1 茬平均每667 m2用工量20~200 h 不等，人工成本高且难有替代选择［7-8］。随着城市化发展的快速推进，农村大量青壮年劳力不断向二、三产业转移，当前从事蔬菜田间生产的主力军多为60岁以上的老年群体，相较与来源广、年轻、文化水平较高的稻麦雇工，全市蔬菜生产后继乏人已十分突出。
2.8 受大环境等其他因素制约
一是贯彻落实“非农化”“非粮化”决策部署，严格控制农业设施建设使用一般耕地和设施用地“占补平衡”，影响了设施农业新兴主体的发展积极性和规模较小主体的发展路径；
二是现代都市型智慧设施农业（立体化种植、无土栽培、智能化管理等）的投资和运营资金需求量大、社会效益见效慢，政府财政补助远不能满足产业发展需求和主体发展需求，仅能引导部分发展新方向和解决少数难点，占比最多的小规模主体（散户）难以惠及到；
三是苏州市设施蔬菜生产规模化、产业化程度低，导致蔬菜产业未能像粮食产业那样拥有公共服务组织，为数不多的育苗中心现代化程度不高，育苗、嫁接、移栽等多为人工操作，少见专业化催芽、嫁接苗伤口愈合等技术；
四是市场效益存在积聚环节，大部分农户、家庭农场依靠中间商上门收购农产品，自主定价能力低，市场销售环节缺失，优质优价未能充分体现，挫伤了菜农的生产积极性。
3.1 加大政策和资金扶持
以“菜篮子”保供基地建设为抓手，为设施蔬菜基地建设争取优惠政策和资金奖补，各级财政资金应充分发挥政策导向作用，促进设施蔬菜基地建设。一是在种植、冷链、加工等设施新建或改造升级方面增加财政资金的补贴力度，增加农业保险、用地用电等方面的配套政策，减轻蔬菜生产经营主体的成本压力和抗风险能力；
二是进一步简化设施农用地的审批条件与程序，提高生产主体扩大再生产的积极性，为设施蔬菜生产的稳步发展和提档升级提供相应的政策和资金保障；
三是进一步整合资金，相关其他综合类的项目增加设施建设内容，支持宽体大棚、现代化智能温室建设，并引流社会资本参与其中。
3.2 推进老旧设施改造
一方面，要加强国标、省标的落实，强化老旧设施改造标准化，可以以设施面积占比最高的张家港、常熟两地为试点，改造提升一批主体材质、肩高和跨度等参数相同的设施大棚，提高设施结构性能，并合理配备水肥一体化、保温、通风等设备，提高其周年生产的硬件能力，合理增强资金支持的力度；
另一方面，积极推进设施布局标准化、棚体建造宜机化、生产作业机械化和配套装备智能化，特别要加快设施宜机化改造，此为推进设施蔬菜生产机械化发展的重要前提［9-10］，也是提高设施蔬菜生产效率、增加经济效益的硬件保障。
3.3 加快农艺多融合发展
一是要加强农机和农艺的融合发展。针对全市主要设施蔬菜种类、主要生产模式，研发经济适用型农机具，加快设施装备与设施专用品种和绿色高效栽培技术集成配套。二是要加强数字和农艺的融合发展。跟踪（接入）大宗特色蔬菜品种全国主产区和主销区的年、季产供销经济数据及气象灾害信息，引导生产主体科学生产、掌握产品的供需变化，最大限度地避免产能过剩和出现菜贱伤农等问题。三是要加强菜农个体和农艺的融合发展。在过往业务工作和此次走访调研中发现，在降低劳动力投入和减少生产环节中的产品损失等方面，菜农自有一些适用、实用的土办法值得推广。四是要加强农艺环节典型打造。全市开展蔬菜绿色高质高效创建活动，将张家港市的连作障碍治理、常熟和太仓的集约化育苗、昆山的无土化栽培等先进技术推广开来。
3.4 拓展内外兼修之发展路径
一方面，要围绕一、二、三产业融合，挖掘一产潜力，推动建设集设施蔬菜智慧农业、果蔬加工和休闲观光于一体的现代蔬菜产业园区，促进设施蔬菜产业提质增效、多元发展；
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延伸产业链条，增加农产品产地初加工品类，制定蔬菜深加工项目的扶持政策，鼓励、引导、引进重点龙头企业在蔬菜深加工和预制菜领域升级扩产，推动初加工、精深加工、主加工和综合利用加工协调发展，提高农产品产后商品化处理能力和对市场鲜销冗余产品的吸纳消化能力。
